语气之中,多有不悦。
黑暗中被于郎官称为老二的鬼,始终没有走出黑暗,只是在巷子里的黑暗中嘿嘿一笑。
那阴风回旋的夜空下,这声小声也是阴森森的。
“于郎官,你的情报送出来的非常及时,掌柜的很满意,但还有事情要你去做。”笑声余音回荡在风中时,巷子里始终没有露面的鬼又道:“掌柜的发现,你的担心不无道理,也在近来查到了即将给赖月绮看病的鬼医,便是知道我们买卖中很多来龙去脉的鬼。根据你送来情报来看,这个鬼医他应该会在就医看病时,把一切都告诉赖月绮或是萧茯苓。动手除掉这个祸害,就是你的任务。做完这一切后,到了明年开始,你每年能多分三万冥银。”。
“什么?”在夜风中猛然一呆的于郎官,扭头继续注视着声音飘来的方向,双目慢慢的圆睁了起来。
惊恐慌乱的神色,在于郎官瞳仁微微颤抖着的双眼中蔓延开来。
在九幽国行凶杀人,那也是不允许的,处罚之重,仅次于叛国罪。更何况这么大的失误,近来才被察觉,吓得于郎官很快就一身冷汗直冒。
片刻后,他踏前一步站到了巷口,张了张唇,对着身前巷子里的黑暗中沉声道:“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的失误?居然让人知道了我们的买卖!你们掌柜的不是说过,他做事向来谨慎吗?”。
同时脑中忽然又想起了,今日宴席上,萧茯苓对填埋矿井此事,甚是好奇之事来。
“事已至此,多说无益。”黑暗中,那个一直没有现身的鬼悠然道:“你去杀了这个鬼,一切也就都平安无事了。”。
似乎在他看来,此事就是这么的简单。
根本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。
“画眉知道这些吗?”夜风下,于郎官没有急于答应,却是问到:“城防军统领,本地的郡司马知道这些事吗?”。
于郎官惧怕的是,要是画眉和当地的军事统帅们,都知道这些事情的话,一切就都已经晚了。
就算是杀了那个鬼医,也什么都是于事无补了。
“不知道,所以还能亡羊补牢。”黑暗中的鬼,把这句话用肯定语气说了出来,让于郎官提着的心,算是落了地。
紧接着,巷子里的昏暗中,抛出了一把用黑布包裹着的刀。
“这是掌柜的私下打造的刀,就算是鬼医死了,鬼差们要查,也查不到踪迹的。”
“而且掌柜的说,你熟悉城中巡防的鬼差和军士的路线时间,由你去灭口,再合适不过了。是绝不会有疏漏的。”那个一直躲在黑暗里的鬼,这么说着时,于郎官已是双眼中凶光一闪,弯腰下去捡起刀来,把包裹在外面的黑布,熟练的待在了脸上,遮住了口鼻,只露出了一双冷漠的双眼。
既然郡太守和郡司马,还有城中的城防军统领,这些誓死效忠于萧石竹和九幽国的鬼们,并不知道鬼医的事,那么于郎官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去灭口了。
他扎紧脸上黑布后,把长刀双手紧握,抽开看了看。
利刃出鞘,寒光一闪时,于郎官心中忽然佩服这个即将被他灭口的鬼医。
不但暗中得知了他们的买卖,还挺能忍耐。一直到了鬼母颁布告示,这个鬼医才假借治病,把萧茯苓和赖月绮引来。
要不是于郎官的上头,发现得及时,那这个对于于郎官他们一党歹人来说,绝对是个祸患的鬼医,还不知道会捅出什么篓子来呢?
于郎官收刀入鞘后,把这柄长不过两尺的刀,收入了怀里时,小巷子里的昏暗中,有响指声忽地响起。
随着这身清脆的响指,打破深夜的宁静时,于郎官四周的屋舍后,都走出了几个黑衣杀手。
这些高矮胖瘦的鬼,无不是头上裹着黑巾,脸上也有黑布遮住了口鼻。正是夜深人静时,他们悄然出现,却有很快站到了路边灯亭中,散发出的幽暗灯火边,照射不到的昏暗里。
瞬间,又与黑暗融为了一体。
“为了确保万无一失,掌柜的给你找了几个得力的帮手。”这时候,小巷子里那个鬼又说了这么一句话后,向后退去。
很快,他体魄那模糊的轮廓也看不见了,渐渐的消失在了于郎官的视线里。
那个于郎官一言不发,身边那十几个帮手也是沉默着。很快,于郎官也快步走到了街边屋舍下的黑暗中,与夜幕下的黑暗融为了一体。
这条街上居住的鬼们,都已经熟睡多时,这屋外发生的一切,他们是一无所知的。更不知道,夜幕下,他们的屋门外一支夺命的小队已经集结完毕,正要去城中某处,掀起一阵悄无声息的血雨腥风。
藏身在了黑暗里的于郎官,环视左右,确定街道上前后都无他鬼后,也不敢大意,紧贴着墙壁的他,置身于墙角下的黑暗阴影里,带领着他的帮手,朝着来路缓步而去。
只要能不露馅,只要能保住他的鬼命,什么事情他都顾不得多想,绝对要去照做的。
既然这个鬼医这么碍事,那就真的要灭了他的口。于郎官知道,死人不会说话才能保守秘密,死鬼亦是如此。
呼啸不停的夜风中,他带着他那些哑巴一样的帮手们,小心翼翼的渐行渐远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