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吗,你们可别有所保留啊。”“王爷请放心,保质保量,论诋毁人这点,几位同僚趁手的很。”
王柄权闻言皱眉道:
“怎么能说是诋毁呢?若想流言成真,制造流言的你们首先得自己相信。”
“王爷教训的是,我这就叫他们重写。”内阁一品大学士连忙说到。
“不用了,我明天一早就要走了,姑且先这样吧。”
这位大学士闻言擦了擦额头的汗水,点头称是,心中却可怜起了那位造反的王爷来。
“都散了吧。”
王柄权朝众人挥了挥手。
……
幽暗的天牢里阴森潮湿,王柄权已经是第二次来这里了,上一次还是王柄琸谋反的时候。
不知是巧合还是缘分,苏巧巧身处的牢房正是当初关押王柄琸的那间,位于天牢最底层的尽头。
对于这位半路捡回来的妹妹,王柄权一向很重视。
每天大手大脚花钱也好,半夜出去偷盗官员府邸也罢,王柄权都可以替她兜着,可她千不该万不该,不该和王柄德有瓜葛。
现在想来,当初二人相遇的太过凑巧,就好像特意安排好了一样,若不是王柄权特意找亥猪确认过当年的事,他甚至都会怀疑其公主的身份。
推开牢房大门,房间内的布局映入眼帘,依旧如当初那般,铁窗透出一缕阳光,地上铺着薄薄一层稻草,角落放一个木桶充当方便场所。
王柄权皱眉看向盘膝坐在地上背对自己的苏巧巧,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苏巧巧反而很看得开,扭头看了他一眼,继而拍了拍身边稻草,开口道:
“别客气,跟自己家一样就行,坐吧。”
说罢便再度回头隔着铁窗看向外面的月亮。
王柄权沉默不语,这话他当初也跟苏巧巧说过。犹豫一下后,他走到对方身旁,坐了下去。
苏巧巧抬头看着月亮,眼神明亮道:
“知道吗,这段日子是我过得最快乐的,你也好,小春子也好,都宠着我让着我,这辈子也就我娘对我这么好过。
可越这样,我心里就越过意不去,因为我欠了个必须还的人情,我真怕哪天那个人让我杀了你。
不过还好,最后他只是让我炸了军械厂。其实动手之前我还很忐忑,不知道你会如何对我,我怕你会当做什么也没发生,会选择原谅我。
若是那样,我可就比死了还难受。”
说到此处,苏巧巧扭头看向身边这个待她不薄的男子,语气略带哽咽道:
“哥,我对不起你。”
王柄权闭上双眼,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,以尽可能平静的语气问到:
“你究竟欠了他什么人情,值得你这么做?”
苏巧巧重新转头望向窗外道:
“当年我娘病重,那个男人请人给她看病抓药,后来我娘还是走了,我也知道他在利用我,可这份恩情我不能忘。”
说到这,苏巧巧顿了顿,再度看向王柄权,“哥,你恨我吗?”
王柄权摇摇头,平静道:
“有什么可恨的,扪心自问,我若站在你的处境,也会去还这份恩情。
若说恨,倒不如恨我出现的太晚,让你受了那么多年苦,更要恨父皇,没有履行他的责任。”
苏巧巧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,她带着哭腔说道:
“哥,可不可以不要杀我,我不怕死,我怕亏欠你。能不能再给我次机会,我想弥补。”
王柄权叹了口气,“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吧。”
说罢,便起身离开了牢房。
苏巧巧怔怔望着王柄权离开的背影,她张了张嘴想要挽留,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。
她有一种感觉,好似自己这位哥哥,就要不见了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