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时你不光被偷了魂,连人都要被拿去包了包子。”王柄权露出苦笑,这次他还真是被冤枉了,那老板娘虽然风骚,可他确实没啥想法,毕竟自己又不是圣恩帝,专好人妻啥的。
不过王柄权也没辩解什么,只是讪笑着说到:
“行,都听你的。”
正在二人谈话之际,客栈西边扬起一片尘土,尘土中蹄声大作,随着烟尘逼近,五十骑人马来到客栈外。
“大哥,那对狗男女就在客栈里。”
一个纱布蒙眼的干瘦男子朝一旁身穿羊皮裘的汉子说到。
“嗯。”
汉子沉声应了一句,翻身下马。
听到响声的许二娘早就等在了客栈外,此刻见到穿羊皮裘的糙汉子,直接搭话道:
“哟,这不是盐帮沙大当家的吗?怎么有空来我这个小店了?”
被称为沙大当家的羊皮裘汉子面色阴沉,拱了拱手冷声道:
“见过许二娘,我这位兄弟的招子被歹人所伤,沙某听闻他们如今躲在许二娘这,便想带着兄弟前来找他们讨个说法。”
“呵呵,不知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盐帮的人?”
许二娘说着,回头看向店中。..
这时,一个被严荣荣揍过的响马看到了靠窗而坐的王柄权二人,伸手指着他们喊道:“就是他们!”
许二娘闻言看去,发现是刚进店的两个年轻人后,面露怪异。
“大当家的,就是那个臭娘们,刺瞎了滚地龙的招子。”
那个响马继续喊着,结果直接被沙姓男子一巴掌扇在脸上,一个趔趄倒在地上。
“不开眼的东西,这里有你说话的份?”
说完,汉子重新看向许二娘,平静道:
“希望许二娘不要让我为难,交出那对男女。”
“为难?呵呵呵呵……”
女子突然以扇遮面笑了起来,随即话锋一转道:
“是奴家为难才对,沙大当家也不是不知道本店的规矩,来店便是客,本店岂有驱客之礼?”
“若是许二娘不方便,沙某进店抓人便是,绝不破坏贵店一桌一椅,就算万一不小心碰碎了什么,照价赔偿便是。”
汉子的话语可谓给足了面子,不料许二娘却根本不领情,直言道:
“诸位若是来店里吃饭,奴家自然欢迎,若是打架闹事,奴家也还有些本事让你们有来无回。”
“臭娘们,你……”
一个小头目模样的光头刚开口,便传来“啪!”地一声,也羊皮裘汉子扇了一巴掌。
“不得无理!”汉子瞥了一眼光头,随即朝许二娘拱手道:“既然如此,那沙某只能等在店外了,若是扰了二娘的生意,还望切勿怪罪。”
“姓沙的,老娘不缺这仨瓜俩枣的,你若愿意等,便等着好了。”
媚眼柳腰的老板娘说完,就转身回到店内。
……
店内食客因为这突入其来的变故早就作鸟兽散了,空落落的大堂内仅剩靠窗位置坐着的王柄权二人。
“给老板娘填麻烦啦。”王柄权站起身,面露歉意道。
许二娘摆摆手,自顾坐在一旁椅子上,轻声询问到:
“二位是怎么得罪盐帮的?”
“来这的路上,遇上了几个不开眼的匪寇,见我家娘子长得俊俏,便欲行不轨之事。
我家娘子脾气大,废去了为首之人的双眼,这才招来了祸患。”
王柄权一五一十的讲完后,对面女子竟掩面笑了起来。
“哈哈,要我说,姑娘做得还不够爽利,要换做是我,定当将他的子孙根给切了去。”
孙二娘随口而出的一句话,让王柄权觉得不寒而栗,这话说得人不少,但做的人委实不多,但眼前的女子,却能给人一种言出必行的感觉。刚才进店时,对方一直打量自己下半身,不会也存了这种想法吧?
想到此处,王柄权遍体生寒。
王柄权这边吓得直冒冷汗,一旁的严荣荣却对这位一开始印象不佳的女子改观不少。
她是少有的男子性格,对于同样性格爽快的女子,属实讨厌不起来,而且对方在不清楚自己二人底细的情况下,就出手相助,这份侠义精神,要比许多男子还要来得有气概。
“你们也别总叫我老板了,我姓许,叫我二娘就好。”
“嗯……二娘。”严荣荣还有些不适应。
“好的,许姐姐。”王柄权则要直截了当的多。
……
入夜时分,一男两女宛如许久未见的老友,推杯换盏,共话江湖事。
据许二娘所言,她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姐,只可惜爱慕上了一个江湖游侠,那游侠,武功盖世不假,可生性凉薄也是真。
当初将自己从山贼手上救下后,便再也不管不顾,之后更是嫌她累赘,不惜跋涉百里,直接将她送回江东老家。
那时的许二娘已然被感情冲昏头脑,不管不顾,寻着男子的踪迹,一路从江东跟随到了西南,又从西南辗转到西北,跨越了大半个中原,就连“痴情”二字也不足以形容了,若真要说起,怕是“疯魔”二字更为适合。
“哼,天下男子皆是一般无情。”
严荣荣听到此处,怒目看向王柄权,后者则是挠挠脑袋,无辜躺枪。
许二娘面露凄然,喃喃道:
“那男子若真是无情我也就死心了,可偏偏每逢有难,他又都会出现。
后来他遇到了能让他停下脚步的女子,便在西北家安了家,我不愿离他太远,但又不想离他太近,便在这片戈壁滩上安了家。”
说到此处,许二娘终于不胜酒力,沉沉睡去,王柄权则沉默不语。
“造孽啊……”
许久后,王柄权长叹一声。
……
月光下,王柄权盘膝坐于屋顶,将圣恩帝留下的宝剑“霜寒”横于腿上。
“父皇呀父皇,你究竟欠下了多少风流债?
我一路走来,不但捡了一个妹妹,还遇到你的两个旧情人。
世间女子千千万,为何遇到的都与你有关,你别和我提缘分,与其说是缘分,倒不如说是孽债。”
王柄权自说自话着,直直朝后躺了下去,看着天上的明月,继续喃喃自语:
“不过话说回来,我好像也有不少孽债,不过得亏道心坚定,才没重蹈覆辙。
万般皆是命,父皇的快乐,我怕是这辈子都想象不到了。”
“一个人嘀咕啥呢?”
这时,一袭红衣出现在房顶,坐在了王柄权身旁。
“没啥,感慨人生呢,真羡慕这月亮,身边围了一堆星星,数都数不过来。”
“你羡慕这月亮了。”
一阵寒风吹过,王柄权不禁打了个冷战,随后轻声说到:
“不羡慕,做月亮太麻烦了,还是当剑好,一把剑配一个剑鞘。”
说着,他便右手举起手中霜寒,左手轻轻抚过剑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