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宛瑜红着脸走回了闹哄哄的会议室中。刚才被罗邺按到在墙壁上时,她还以为他想——
如果他真的那样做了,她觉得自己一定会大声尖叫起来的,一定会的,一定!
罗邺自己搬来一把椅子,紧贴的她的座位放下。他脸上依旧荡漾着坏坏的笑意,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。
林宛瑜皱了皱眉头,低声对罗邺说:“你不能坐在这里。”
“为什么?”
罗邺的椅子恰好在她和方天鸣的中间,这个位置相当敏感,所有的董事都停住了手上的动作,静静的观望着。
“因为——”林宛瑜咬了咬嘴唇,小声的说:“被别人看到我们俩并排坐,还以为我们是那种关系呢。”
“我们本来就是嘛。”
已经有不少董事开始窃窃私语了。
“别胡说!”林宛瑜急急的辩解说:“我们不是那种关系!”
罗邺坏笑着说:“难道我不是你的保镖吗?”
林宛瑜一怔,显然没想到罗邺指的是“保镖”关系,她松了一口气,“没错,可保镖不是应该坐到我身后去吗?”会议室够宽敞,董事们为了尊敬她,特意空出了她周围的座位,她座位后面也没有人,是个纯粹的死角,让罗邺待到后面,既能感觉到安心,又不怕他搞怪,是个非常正确的决定。
罗邺却大大咧咧的说:“我不是贴身保镖嘛,当然要贴着你坐了。”
在座的董事们已经肆无忌惮的指指点点了。
林宛瑜绷紧了脸,她开始意识到再跟罗邺交谈下去也只是让他占便宜而已。于是她主动伸手把罗邺的椅子搬到身后去,一甩秀发,旋身坐下,朝身边的方天鸣说:“开始吧,方叔。”
方天鸣不动声se的望了望满面红晕的林宛瑜,沉稳的点了点头,嘴角却浮现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,林宛瑜,一个普通的男人就让你慌乱成这样,你真是太嫩了……
罗邺把椅子往前拉了拉,头枕在林宛瑜的椅背上,眼睛刚好能望着方天鸣。
方天鸣有些愠怒。罗邺静静的目光毫无遮蔽盯着他,仿佛要将他看穿一样。这样的举动非常没有礼貌,而且还含着十足的挑衅。
作为一家巨型公司的副总裁,方天鸣早就学会了隐忍不发。他轻哼了一声,侧过头去,不跟罗邺一般见识。
罗邺这才把头转过脸,对着林宛瑜耳后的头发吹了口气。
林宛瑜被耳后的热气吓了一大跳,她想转头教训罗邺几句,可一想到董事们都在盯着她看,又只好忍住。她只能尽量把注意力放在眼前这些跟她同桌的董事身上。
可悲的是,这些董事她几乎都不怎么熟悉,能在她记忆里对的上号的更是寥寥无几。父亲曾经给她介绍过一些人,但当时她觉得接班的ri子还早,根本就没在意过。
然而这群人却不容小觑。他们当中,最差的也拥有鼎新公司百分之一的股份,以二百二十亿的公司市值来计算,百分之一就2.2亿,也就是说,这间会议室里的人,最低的身价也是亿万富翁——当然,她身后那个冲她耳朵吹气的“混蛋”除外。
商场如战场,每时每刻都在弱肉强食。没点本事和手段,这些人是根本不可能成为亿万富翁的。他们心里想的是一套,嘴上说的是一套,真正做的又是一套,谎言和欺诈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则,而她缺乏的恰恰就是这种“手段”,别说是吃掉别人,她连自保的能力都十分欠缺。她是这里最富有的人,同时也是最危险的人。
最好的办法,就是像她之前想的那样,把自己的股份托管给方天鸣,这样,至少不用为被别人吃掉而担心。
方天鸣虽然跟其他人没什么两样,但毕竟是父亲生前最倚仗的人,是公司独一无二的元老,把父亲的公司交给他来打理,无疑是上上之策。
可父亲会怎么想?林宛瑜长叹了一口气。当罗邺出现在她的生活之中,这种想法正迅速的侵占她的大脑:父亲是绝对不想看到自己的公司落进别人的手里的,她理应扛起自己的责任来。
“宛瑜——”方天鸣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,“为你在天国的父亲讲两句吧。”
林宛瑜怔了一下,抬头望去时,所有的董事都鼓起掌来。
为什么要鼓掌呢?为什么非要对一群陌生人吐露自己的伤心事?林宛瑜觉得胸口的伤痛像火焰般燃烧了起来。
停顿了几秒钟后,她愤然的开口说道:“首先,我不想把悲痛讲给陌生人听,而且我父母的死也存在着诸多——”正当她要把“疑点”两字说出来,突然感觉到罗邺的手指在她背后游动。